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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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熱油燒得正沸, 正等待著一場熱烈盡興地烹炸, 卻被倏地抽走了薪條,不尷不尬地晾在那裏, 不甘地吐出兩個熱泡。

李儋元的手停在她褲腰上, 上也不是, 下也不是, 滿頭的汗映在安嵐眼裏,只覺得格外可愛,索性把腳翹起來, 在他腰上一點,笑得十分俏皮道:“怎麽了?我就想知道這個。”

李儋元快被這女人氣樂了, 一邊問著正經無比的問題,一邊惡意撩撥他,索性把那只作亂的腳給捉在手心,咬著牙問:“你現在想知道這個?”

安嵐憋著笑,滿臉都是求知欲:“嗯,告訴我行嗎?”

下一刻,她的雙手就被壓著按在頭頂,他口裏的熱氣直撲上來,沿著朱唇、香腮……暧昧地游移, 最終掃到耳垂上,往裏輕輕吹了口氣:“今晚把你相公伺候好了, 我就告訴你。”

安嵐身子被他吹得發軟, 可還要嘴硬, 大大的杏眸中媚色無邊,緩緩弓起膝蓋問:“怎麽伺候?”

她將膝蓋弓得十分微妙,點著一觸即發的火線,“劈裏啪啦”一路往上燒,李儋元這下總算明白了,她就是故意那這事繞他,該下手撩撥的可一點都不含糊,就想他憋得像只裝滿火藥的炮仗才覺得得意。

心裏很不服氣,男子漢大丈夫,堂堂大越皇子,哪能在這事上被媳婦兒吃的死死。說起彎彎繞繞,他可半點不比她差,很快就悟出,要讓她嘴裏不冒出煞風景的話,唯有靠自己身體力行才行。

於是再不和她客氣,把剛才被耽擱了的事繼續做下去,手段雖然有些稚嫩,但上次已經把該摸的門道摸出大半,再加上此前看的那些小冊子,他本就是善於觸類旁通之人,不一會兒便能聽得高腔吟哦,頗為入耳。

三殿下受了鼓勵,調起積攢多年的精兵強將,朝著城門越戰越勇,到了最後的關頭,行徑有些艱難,幸而對方將領早已沒出息地投了誠,一咬牙,一使力,總算是遂了長久以來的心願。

那滋味比想象中蝕魂,足以將他和她打碎,從此融在一處,他們是一體的,留著彼此的印記,生命中殘破的部分,才能被修補成無憾的圓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帷帳裏風雨漸歇,石楠花的味道飄了滿屋,李儋元大口喘息著仰面躺下,身旁傳來甜膩的啞聲:“三殿下,今晚可是你伺候了我。”

李儋元轉頭看著她臉頰上未褪的潮.紅,還有眸間晃動的迷離,頗有幾分自得地笑起來道:“急什麽,今晚還沒過完呢。”

後來,安嵐總算明白了什麽叫作繭自縛,三殿下求知欲甚強,拉著她把那冊子上感興趣的試了幾樣,直到天都快大亮,她只覺得腰酸背痛,咬著牙道:“三殿下,你的身子可是好了不少,這麽能折騰。”

李儋元一臉饜足半瞇著眼,倒是真累了,手按著她的肩道:“虧了夫人出力較多。”

安嵐斜著眼瞪他,他倒是聰明,早挑好對他有利的姿勢,害她骨頭都快顛斷了,抱怨還沒出口,寬大的手掌輕按在她臉上,溫熱的呼吸貼著耳根道:“嵐兒,謝謝你。”

他突然說出這句,安嵐倒紅了臉道:“其實,我沒出太多力。”

李儋元一陣無語,這不應該是挺溫情的時刻嘛,轉頭咬著牙道: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

他要謝她許多事,最想謝的,是她給了他一個家。

第二日,下人們都默契地不去打擾臥房裏的兩人,連走過門前走廊都放輕了步子。也有膽子大的,故意擦著門檻走過去,豎起耳朵想判斷裏面是否重開戰局,她們也好掐著點準備幫主子洗漱。

房裏當然沒動靜,那兩人都操練了一晚,全累得夠嗆,由著性子睡到日上三竿。

終於,棉被裏動了動,安嵐懶懶地把胳膊伸出,摸了外衫披到身上,聞了聞房裏的味道,自己都覺得臉紅,自己走到炭爐邊,加了木炭再挑旺一些,擡頭望向窗外,欣喜地喊道:“阿元哥哥,外面下了一夜雪呢。”

李儋元可不敢像她一樣只披一件衣服就下床,將裏外幾層都穿好,看見安嵐已經跪在窗邊的貴妃塌上,光溜.溜的腳丫往上翹著,手托著腮,興致盎然地欣賞窗外的雪景。

他覺得這場景很美,更透著些難以言喻的溫情,目光又凝在她的腳上,然後搖了搖頭,翻出雙棉襪走過去,彎腰替她在腳上套好道:“大雪天的,也不知道穿雙襪子。”

安嵐覺得一雙腳暖融融的,忍不住笑瞇了眼,攏緊外衣往下跳著道:“我去叫他們進來洗漱。”

可胳膊被人拖著,整個身子都跌進那人懷裏,然後被裹進寬大溫暖的氅衣裏,李儋元的下巴擱在她發頂,目光看向窗外,似發出聲喟嘆道:“先別急,咱們一起看看雪。”

安嵐聽著他的聲音,心中一片安寧。隔著一扇窗,能看見漫天遍地的銀裝,蜿蜒的屋脊已經被染成白線,襯著蔚藍的天色,就像入了化境的畫師,不經意塗上一筆,便是豐簡合度的美。

她滿足地嘆息一聲,頭往後靠近他懷裏,又帶了些遺憾道:“要這時有一壺好茶,能對雪斟飲,才叫雅趣呢。”

李儋元笑了聲,將她攬得更緊道:“不需要,只要我們在一起,什麽都不需要。”

安嵐內心甜蜜,可很快就覺得不對,扭頭抗議道:“你不要亂摸。”

李儋元直直盯著窗外,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:“反正更過分的都做過了,還怕什麽羞。”

安嵐被他氣得不行,明明是風雅時刻,怎麽又往邪路上走呢,誰叫自己沒加上裏衣,正好方便他行事。可才縱容了一會兒,氣氛便越來越變味,直到喘.息聲越來越重,安嵐連聲音都有些黏糊,攀著他的脖子問道:“你還有力氣嗎?”

“沒了。”他倒是答得很坦誠,可見昨晚確實已經拼勁全力了。

安嵐拾起理智,從他懷裏溜出來,瞪著他道:“那就安分點,好好看雪。”

李儋元盯著她紅衣裹出的玲瓏曲.線,頗為不甘地嘆了口氣,然後給她找出裏衣遞過去道:“穿上吧,我叫她們進來,把你要茶水全端進來。”頓了頓又道:“然後,我告訴你,你想知道的一切。”

於是,對著一盅香茗,安嵐終於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。

李儋元在和豫王的那次對談後,明白現在要救安嵐,只能動用最重要的那步棋。他進了宮裏,明裏是去見成帝,暗地裏卻去見了個許多年未見的人。

十餘年前,太醫周逢墨在給李儋元診病時,發現了他染上不治之癥的秘密。起初他懷疑是有人暗害,便不動聲色地開了對抗毒性的藥劑,可後來沈妃發覺,反覆的猶豫試探後,終於向他坦誠了真相。

周逢墨起初震驚不已,可他明白,這一對深宮裏的母子,選擇這樣殘忍的方式,不過是想努力活下去。

於是他替他們瞞下了這一切,沈妃表面與他鬧翻,背地裏卻還是為他安排,讓他留在了太醫院。這些年,他一步步走上院判的位置,其實從未和沈妃斷了聯系,漸漸的,他發現自己對這個柔弱而美麗的女人,生出了絕不該有的感情,可那些念頭一旦生了根,便怎麽也按壓不下去。

再加上太子日益地囂張乖戾,周逢墨很明白,這個人絕不是能讓社稷清明的儲君,於是他堅定地站到了三皇子這邊,不計一切代價想為大越扶起一位明君。

那天李儋元找到他時,他便想出了這個法子,皇後統領六宮多年,身後站著徐氏和太後,哪怕她陷害安嵐的事敗露,皇帝念著舊情也不會輕易廢後。除非他先與皇後結成一派,讓皇帝以為他們才是多年的同盟,將所有事全栽在皇後身上。

沈妃宮裏留存多年的藥渣,就是等待著合適的機會,能讓皇後背上這個謀害皇子的罪名,從此再不能翻身。

那一天,李儋元心裏充滿了悲傷與敬意,可周逢墨只是笑著對他說:“微臣等了這些年,不過就是在等這刻而已。三殿下莫要難過,你要走的路,比我更長也更難。”

李儋元表情肅然,伏下身沖他深深行了一禮,再擡頭時,眼裏已滿是淚光。這個身份卑微的太醫,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了徐氏和太子覆滅的開端,他能做的,就是記住周逢墨所做的一切,用大越的盛世來償還他。

窗外的雪還在下,安嵐揉了揉酸痛的眼角,長吐出口氣道:“阿元哥哥,你會成功的,一定會的。”

李儋元將她摟在懷裏,道:“父皇已經下令徹查,皇後做的那些臟事,遲早是紙包不住火,謀害皇子的罪名,便是皇祖母也沒法求情。等皇後一倒,父皇必然會順藤拉下徐氏,等皇兄身邊的靠山全被抽掉,太子之位,他就休想再坐得穩。嵐兒,這條路我從來沒有過退路,現在有這些人看著我,我更不能輸,絕不能辜負他們的希冀。”

安嵐當然相信他會成功,雖然這一世的情勢已經完全不同,但太子一派的覆滅,無論前世還是今生,幾乎已經成了定局。可令她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,猶豫了會兒,還是擡起頭盯著他道:“那豫王呢?他做了這麽多事,背後不知藏著多少籌謀,可比太子他們難對付的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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